想做一只寄居蟹

原罪(三)

噼啪,噼啪。胡盼儿双手抱胸站在院里,看着盆里的火苗缠上那根木棍,发出好闻的焦味。火真是个有意思的东西,除了肉,所有东西烧着了,味道都是好闻的。为什么呢?她看着拉开领口,低头看着胸口那个丑陋的疤痕,陷入了思索。

远远有摩托车的轰鸣传来,胡盼儿如梦初醒,三下五除二地脱掉了全身的衣服丢入火盆。天气很冷,她却一点都感觉不到,好像从拿起那根木棍开始,一些从前被她深埋在心里的东西复活了,它们随着心脏的跳动被输送到全身的每一根血管,让她整个人都沸腾起来。

“好热”,她在心里默念,赤脚进入那间逼仄的出租屋,直奔厕所打开了花洒。如她所料,水是凉的。热水器坏了很久,阿军也没有要修的意思。胡盼儿每回问起,他总是不耐烦地说着“大冬天少洗几次又死不了”。但她知道,其实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。他需要她每天洗去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,也需要将这个过程变得痛苦无比。但她欣然接受了这一点,因为这至少代表着他爱她,不是吗?

“没做饭啊?”阿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。“有点事耽误了,这就去。”胡盼儿随手扯过一条毛巾胡乱擦了擦身体,穿着阿军宽大的T恤走出了厕所。

“都说了我今天回来了。”阿军黑着脸翻着胡盼儿的钱包,不可思议地捏着里面仅有的一百块。“就这么点?”“我,我跟新来的打了一架,今天没开张。”“打哪儿了?”阿军神色紧张地盯着她的脸。胡盼儿不喜欢他现在的眼神,因为这眼神跟经理一模一样。

“没什么,那人是个木头,主要是我打的她。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洗了冷水澡的缘故,刚才血管里的热气消失了。

“那就好,我老婆这么漂亮的脸,可不能打坏咯~”阿军笑着黏在胡盼儿身上,双手习惯性地往腰部以下探去。

“别这样,刚才不还嚷着没吃饭吗?”胡盼儿拉住了阿军的手。“吃,现在就吃。”阿军说罢,一口咬上了胡盼儿的脖子。

血管里的热气重新上涌,胡盼儿任由阿军抱起自己走向那张小小的单人chuang。她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亢奋,好像今天之前的人生都变得无足轻重。她在一次又一次的dianbo中回味着小巷里的那个瞬间。“吧嗒”,阿军的汗水滴在她的脸上。“吧嗒”,五百块的鲜血溅在她的身上。她低吼一声,反身将阿军推倒,放肆地扭动着腰肢,尖叫着捂住了阿军的双眼,想象着他的脑袋如同“五百块”一般,流出了白色的naojiang。

“有人吗?我是paichusuo的。”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胡盼儿的幻想。她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,像一个廉价的罗马风雕塑一样愣在了阿军的身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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